钟会的下落，将来或许有用。”

    张氏能以一介妾室的身份，在钟氏这样的名门享受当家主母的待遇，绝不会是一个普通的女人。

    以她曾经在钟府的地位，定然不会甘心沦为别人的玩物，只要把这钟会掌握在手中，未来或许能让那张氏为自己效力也说不定。

    张平面露难色，道：“此事怕是不易，钟会被送出长安的时候，奴婢曾经暗中派人跟着，可派出去的那几个人再也没有回来，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。”

    “第二天，奴婢在宫中收买的负责与那几人联系的小宦官，也不明不白的死了。”

    “奴婢甚至都没能见他最后一面，只是听几个无意中见到那小宦官被人抬出去的小宫女说，他的死相很恐怖，简直不成人样。”

    “可想而知，他生前必然被人严刑拷问过，也不知他有没有将奴婢供出去。”

    “如今宫中都是西厂的眼线，想要在不惊动这些人的情况之下，暗中探查钟会的下落，恐怕很难。”

    “而且李暹心狠手辣，那钟会还在不在人世也说不准。”

    张平隐隐有一种预感，自己恐怕早就被西厂的人给盯上了，之所以至今没有动他，怕是别有用意。

    李暹或许暂时不能动陛下和皇后，但动他一个小宦官还是轻轻松松的，甚至连随便栽赃一个罪名都不用，让他莫名其妙的掉井里淹死或是突然染病暴毙，都不会造成任何不良影响。

    毕竟他也只是一个小宦官，除了陛下和皇后能给为他说两句话以外，没人会为他这么一个小宦官说话。

    以当今陛下的处境，他和皇后说的话，有用吗？

    想到这，张平不禁感到一阵悲凉，为自己，更为他的主子刘协。

    大汉的天子，天下之主，竟然落到连身边的一个小宦官都保护不了的地步，是何等的悲哀。

    饶是如此，张平依旧对刘协忠心耿耿。

    他和刘协不仅有着从小一起长大的情义，刘协还从未拿看待一个小宦官的目光看他，这让从小就被领进宫，不知父母是谁的孤儿，怎能不以死报之。

    刘协在他的眼中不仅仅是主子，更是亲人。

    “西厂......汪直......”

    伏寿贝齿紧咬，她自问她和陛下素来宽厚，从未苛责过宫中的这些宦官宫女，可就那么一个不起眼的小黄门，一朝得势后，竟然在这宫中搅风搅雨，她有一种感觉，张妃的死定然和汪直有关。

    “你对那汪直了解多少。”伏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，平复了一下心境。

    自己深陷张妃之死的风波，被禁足数月，虽然很大可能与这汪直有关，但也足以证明这汪直有些手段，若是能够将他收为己用，必然会是一大助力。

    伏寿小小年纪，便有母仪天下之风，只要能够匡扶这汉室，为大汉除掉李暹这贼子，她受的这点委屈又算的了什么。

    张平心思通透，知道伏寿的意思，但却无奈的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“奴婢对他了解也不是很多，只知道他最初只是一个干脏活累活的小宦官，没少受过管事的和一些小宦官的欺辱。”

    “那些人对他动辄便是大骂，不过奴婢听人说，好像他以前是个挺懦弱的那么一个人，遭人打骂也不敢吭声。”

    “他之所以被调去未央宫做一个迎接百官的小黄门，也是因为当时上一任小黄门被李贼无辜杀了，没人赶去，这份危险的差事自然而然就落到了他的头上。”

    “可谁能想到，他竟然借着这个机会抱上了李贼的大腿，一夜之间，变成了如今心狠手辣，手段残忍，让人闻风丧胆的西厂厂督。”

    “权势难道真的能改变一个人的心智，让一个原本懦弱的人，性情大变，变成如今这幅样子？”

    张平对此很是不解，或许跟他的成长环境有关，从小陪伴在刘协身边的他，从未受过任何人的白眼。

    汉室虽然没落，权臣当道，可无论是当初的董卓，还是后面的李傕，亦或是如今的李暹，都没有把他这么一个小宦官放在眼里，又或者说，在这些连皇帝都不放在眼中的大佬面前，他这种小宦官，就是卑微的一粒尘埃，那些大佬们根本看不到他，又怎会来为难他。

    可在宫中就不同了，刘协虽然只是一个傀儡，但到底还是一个皇帝，而他这个皇帝面前的红人，自不是这些宫女宦官能够惹得起的。

    第327章 我什么时候召一个什么妇人入宫了

    伏寿看了张平一眼，你这种从小就受到陛下庇护，没有吃过什么苦的人，又如何能理解的了汪直这种人的心境，心中暗叹一声，看来这汪直是没有可能收为己用的可能了。

    听张平所言，伏寿明白，这汪直哪里是什么突然转了性子，只是当初为了活着，不得不忍气吞声罢了，如今一朝得势，又怎会是一个善茬。

    这么看来，李暹不仅是给了他无上的权利，更是如救世主一般，在他被人踩进泥土里，受尽各种欺辱的时候，拉了他一把，他又怎能不对李暹死心塌地。